从性别视角看化学品对人体健康的影响

性别与化学品

许多被确定为需要特别关注的有毒化学品对男性和女性有着不同的影响，这些化学物质可以被分为三大类[1]：

(1)持久性、生物累积性和有毒物质(PBT)：例如持久性有机污染物 (POPs)；

(2)重金属：包括镉、铅、汞等元素；

(3)内分泌干扰物质 (EDCs)：通过以某种方式干扰人体荷尔蒙而产生不良影响的物质。

化学品对人类的健康影响主要由社会和生物因素决定。而性别不仅是一个生物学类别，其作为一个社会类别，与特定性别的行为规范、社会角色以及"女性"和"男性"身份的形成有关，并影响处理化学品的行为。性别分析可以揭露问题，帮助理解和揭示不可持续行为和社会的根本原因，并为可持续的化学品政策找到创新的解决方案[2,3]。

化学品的暴露与生物性别差异

图源： gender-chemicals.org

生理易感性的差异-虽然化学品的暴露会对所有人造成危害，但是无论是在身体状况还是在生殖健康方面，化学品的暴露对男性和女性造成的影响是不同的。比如[2,4,5]：

• 在暴露于有毒化学物质时，女性的生理易感性通常相对更高，特别是跟生殖周期有关的影响；

• 由于生物学差异以及更高的体脂率，女性在体内组织中存储的环境污染物往往比男性更多，因此更容易受到脂溶性化学物质（如持久性有机污染物，POPs）的不利影响；

• 在生命的特定阶段，如怀孕、哺乳期和更年期，女性的身体经历了迅速的生理变化，使她们更容易受到有毒化学物质的影响；

• 在妊娠期或哺乳期间，女性的身体所负担的化学物质中有很大一部分（高达33%）可以通过胎盘或母乳喂养传递给婴儿；

• 男性和女性的内分泌系统有着显著的差异，有一些被视为是内分泌干扰物（EDCs）的物质会在男性和女性体内产生不同的影响。例如，有些化学物质会降低精子数量从而影响男性的生殖系统，而有些化学物质则会影响女性的妊娠成功率从而影响女性的生殖系统。

化学品的暴露与社会性别差异

化学品的暴露程度、频率和来源可能会受到社会性别的影响。男女的职业角色、特定产品的购买及使用模式可能会随着社会性别的不同而有所差异。而从事的职业与在家庭中的角色也会决定各自可能受到的化学品暴露[2,6]。

图：化学品的家庭环境暴露（图源：gender-chemicals.org）

家庭环境暴露-由于家庭劳动并不属于正规的经济行业，因此通常被视为“背景”而被忽视，因此对家庭劳动中在清洁、烹饪、接触饮用水及食品包装等过程中的化学品暴露甚少关注，然而在这些过程中也可能存在严重的有害化学品暴露问题。如漂白剂、氨水等常见的清洁产品，可能会对眼睛和肺部造成刺激，在相互结合时会释放出有毒气体，而某些清洁产品则可能含有致癌物质[7]。

在家庭中，男性和女性往往承担着不同的家庭责任，因此，他们使用的产品以及接触有毒化学品的机会有所不同。比如[1,2,8,9]：

• 在许多国家，女性一般会负责大多数的家庭劳动，因此她们比男性更易接触到家庭用品（如洗涤剂、杀虫剂等等）中所含的有害化学物质；

• 女性和男性通常使用不同的个人护理产品，且女性往往比男性使用更多的个人护理产品、化妆品和佩戴更多的珠宝首饰，因而更易接触这些产品中所含的有害化学物质。比如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的报告说，成年女性的尿代谢物中的邻苯二甲酸盐水平高于男性，而邻苯二甲酸盐常被使用于肥皂、沐浴露、洗发水、化妆品和类似的个人护理产品中，并且可能导致出生缺陷。

图：化学品的工作环境暴露 （图源：ilo.org）

工作环境暴露-因为男性和女性通常倾向于从事不同的工作，因此在工作场所中所接触的化学品的种类和程度也会不同。比如[1,2,4,5,8]：

• 男性更倾向于在高风险行业工作，因此接触更多的是短期但严重的化学品暴露；而典型的“女性工作”更多的是间接且长期受到化学品暴露；

• 在许多社会中，人们普遍认为男子可以从事比妇女更危险的工作，并且如消防、采矿或建筑等体力要求较高的工作也更多由男性来从事，因此他们通常更频繁地接触危险化学品和颗粒物。例如手工金矿开采（接触从矿石中提取黄金时释放的有毒汞蒸气）、制革操作（接触用于脱毛的含有双酚A的产品）和机械车间（接触油漆释放的有毒溶剂）；

• 女性往往比男性更多地接触清洁剂、化妆品和个人护理产品或纺织品加工中的有害成分及危险化学品；

• 在医疗保健部门，护士和药剂师等职业中大部分为女性，因此她们更容易接触到医疗程序中所使用的化学制剂的影响；

• 不同性别的劳动分工也会致使部门内部的化学品暴露存在差异，例如：在农业工作中女性更容易受到间接化学品暴露的影响（如在收获和处理经过化学品处理的植物或者受污染的衣物时接触到有害化学品），而男性往往会受到直接的化学品接触（如在混合化学品时接触到有害化学品）。

图：印度妇女用手拆解铅酸电池并回收其中的铅（图源：pureearth.org）

在许多情况下，由于贫困、缺乏社会保护、缺乏信息和资源以及不稳定的工作条件，妇女更容易受到化学品接触的影响。 她们往往受雇于价值较低的经济部门和非正规部门，工资较低，并且没有受到和男性同等的健康保护。比如，在印度，大多数垃圾收集者是来自社会边缘群体的妇女和女孩，她们时长暴露于露天焚烧产生的传染性和有毒物质之中[9]。

另外，即使女性从事和男性一样的职业，工作条件也常有差异，这会影响与工作相关的健康风险[2]。虽然从事如电子、农业、建筑、清洁、维护等可能暴露于危险化学品的行业的工人中既有男性也有女性，但是相较于男性，女性中的非正规就业的情况更普遍，因此获得福利和社会保护的机会较少，代表性较低，且职业危害较多[7,9]。一项关于多个不同的意大利经济部门的职业与社会性别差异的研究表明，在意大利的劳动人口中，男性和女性工人职业接触致癌物的患病率与程度存在显著的差异，即使是在与男性相同的职业中，女性接触到高浓度的致癌物质的可能性更高[10]。